第一章(5 / 7)
自己要是有一支枪,那会怎么样?很多事情发生猝不及防。那个墟天原本十分平常,四乡八村的人纷纷聚拢到长岭镇来赶集。我和上官雄光着膀子叮叮当当地打着镰刀,马上就要秋收了,农人们需要大量的镰刀,这阵子我们忙得连放屁的时间都没有。正午时分,小镇的街上热闹起来,根本就看不出兵荒马乱的情景,仿佛是一片太平盛世。每到墟日,我都会有这样的感觉,也许我的内心十分渴望太平盛世。我和上官雄正打着铁,突然一声惊叫从打铁铺外面的街上传来:“流氓——”我和上官雄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街上一个年轻貌美的村姑身上,两个吊儿郎当的青年男子一前一后夹住了村姑,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淫笑着伸出手往村姑饱满的胸脯上抓了一下。村姑怒骂着,想逃也逃不脱,街上的人都敢怒不敢言,因为那个伸手抓村姑胸脯的青年男子是刘猴子的儿子刘歪牙,另外一个是他的表弟李水发。刘歪牙得寸进尺,蜒皮赖脸地说:“美娇娘,你是那个村的呀,跟了我吧,我让你吃好穿靓,过神仙般的日子!”他边说边在村姑身上摸来抓去,那丑态不堪入目。村姑愤怒极了,脸涨得通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她怒骂着挣扎。刘歪牙竟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村姑,人们一阵骚动,有人说:“没有王法了,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如此欺侮良家女子!”可没有人敢站出来为那受辱的村姑出头。我觉得有股热血冲上了脑门,我和上官雄对视了一下,我们俩同时停下了手中的活计,冲了出去。我挡在了刘歪牙面前,上官雄挡在了李水发面前,我们把他们和村姑隔开了,我回过头对村姑说:“你赶快走吧!”村姑趁机跑了,很快地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。刘歪牙气坏了,恶狠狠地朝我骂道:“你这个丧门星,找死呀!”我盯着这个恶少,真想一拳把他打扁了,可师傅交代过我们,不要轻易的出手。紧接着,刘歪牙朝我胸膛上就是一拳,他就像是打在铁板上,我没有什么感觉,他却痛得呲牙咧嘴。李水发却没有出手,上官雄鹰隼般的目光让他的双腿微微发抖,他毕竟没有刘歪牙那么嚣张。刘歪牙在我们身上占不了什么便宜,就带着李水发灰溜溜地走了。临走时扔下了一句话:“丧门星,你们给我等着,有你们好受的!”我看着他们离去,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,在长岭镇,没有人能斗得过刘家的,哪怕我们有一身好功夫。胡三德在铺子里,把发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。我们回到打铁铺里,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,和平常的任何一个日子那样平静,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把店门关了吧!”我们觉得不可思议,今天那么多人来买镰刀,怎么能关店门呢?他看出了我们的心思,又淡淡地说了一声:“把店门关了吧,今天的生意不做了!”师傅的话就是圣旨,我们把铺子里买镰刀的人请了出去,关上了打铁铺的店门。关门后,很多人在外面拍着门板,叫嚷着要买镰刀。胡三德对外面的人无动于衷,他把我们领到了后面的里屋,对我们平静地说:“你们赶紧收拾好东西,准备走吧!”我很纳闷:“我们为什么要走?”上官雄也很纳闷:“我们好好的,为什么要走?”胡三德不慌不忙地说:“你们惹祸了,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”我们俩面面相觑。胡三德接着说:“说实话,你们一直是刘家的眼中钉肉中刺,以前他们不动你,是因为你们还小,也以为你被我调教得没有了菱角,可现在,你们重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,他们觉得你们突然有了力量,有了血性,他们就要除掉你们了,否则你们永远是刘家的心头之患!所以,你们必须走,况且,你们也该走了,该出去经受大风大浪了。”我说:“我们不走,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!”上官雄也说:“对,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!”胡三德笑了笑说:“你们笨呀?就你们俩,能拼得过刘家十几条枪?你们不要和我啰嗦了,赶快收拾东西吧,天一黑,你们就离开长岭镇,走得越远越好!”我说:“师傅,我们走后,你怎么办?”上官雄说:“我们不能抛下你不管!”胡三德又笑笑:“难得你们对我有这一片心,你们不要管我,我会有办法的,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多,什么困难我没有见过,只要你们走,我什么事情都能抵挡过去的!好了,不和你们多说了,你们收拾东西吧!”胡三德说完,就到铺子里去了,虽然他没有把店门重新打开,可我们听到了叮叮当当打铁的声音和店门外人们的叫唤声,胡三德打铁的声音敲击着我们的心脏,我们知道,师傅的内心也在经历着暴风骤雨,尽管他的表面是那么的平静,那么的不以为然。我们也没有想到,这一走,和师傅胡三德竟是永诀。都是我这个丧门星害了与世无争的师傅!如果不是我们的一时冲动,或者胡三德不会死于乱枪之下。那天晚上天刚刚黑下来,胡三德就赶着我们走。我们背上包袱,把师傅亲手给我们打造的鬼头刀插在背后,就从打铁铺的后面走了出去。我们对胡三德说:“师傅,你多保重!”然后,我们在黑暗中给胡三德跪下了。胡三德此时的声音变得颤抖:“你们快走吧!”他说完就关上了门,仿佛和我们隔开了一个世界,事实上,我们从此后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了。我们心怀感伤地沿着那条狭窄的小巷,朝小镇外面摸去。我们走出了十多里地,上官雄停下了脚步,他沉重地对我说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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